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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潛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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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便宜不占王八蛋。

接受威脅的陸醒醒把陸雲深的這份大禮收下。

周道如陸雲深, 還準備了蛋糕、鮮花和紅酒,如此用心。

於是, 被喜悅沖昏頭的陸醒醒捧著花坐在沙發上, 只知道一臉傻氣的笑。

象征性往蛋糕上插上蠟燭,再挨個點燃,之後陸雲深起身關掉客廳大燈。見沙發上坐著的人無動於衷,他唯有提醒道:“可以許願了。”

陸醒醒傻裏傻氣開口:“我許什麽願好?”

她仰著殷殷切切的一張臉,笑容很甜, 昏暗光線裏的一雙眼睛很亮。

陸雲深看著陸醒醒掩不住高興的樣子, 也彎一彎嘴角。

他開口卻依舊不客氣,像不耐煩:“你過生日, 你要許願,你問我做什麽?”

“有道理!”陸醒醒笑嘻嘻回嘴,繼而雙手合十、閉上眼鄭重說,“如果可以, 就讓陸雲深的妹妹回來吧。如果不可以, 那就讓我們都身體健康、得償所願。”

客廳裏太過安靜,即使陸醒醒音量不高,陸雲深也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。她語氣太過認真,那一刻間, 他臉上的笑容凝滯, 隨即消失不見。

閉著眼睛的陸醒醒沒有看到這一幕。

等重新睜眼, 忙著吹蠟燭的她同樣沒有看陸雲深, 而陸雲深表情已恢覆平靜。

客廳的燈亮起來, 陸雲深折回沙發旁邊,沈默的開紅酒。陸醒醒見他不言不語,一邊把切好的蛋糕放到他面前,一邊問:“是不是我許的願望不好?”

陸雲深往高腳杯裏倒紅酒,慢悠悠反問:“怎麽不好?”

對方太淡定,陸醒醒小聲:“我以為你會說,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……”

“那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玩意,我又不信這些東西。”

“你就不怕我其實是故意賴上你們家?”

“什麽叫故意賴上?”

“比如,我其實可厲害了,有類似超能力那樣的,背地裏專門做壞事。”

陸雲深不以為意,懶懶道:“你要是有這種本事,還用辛辛苦苦補習,還用怕考試掛科非找我幫忙覆習?還會我幫你覆習,結果只考七十分?”

陸醒醒:“……”

“就不能是我為了體驗人生?韜光養晦懂不懂?深藏若虛懂不懂?”

陸雲深點點頭:“嗯,你大智若愚。”

陸醒醒:“……”

罷了,畢竟殺人犯法!

氣絕的陸醒醒,閉嘴不說話,低頭吃自己的蛋糕。

陸雲深雖然開了一瓶紅酒喝得高興,但一滴也不讓陸醒醒碰,只給她飲料。他給出的理由無比正當:兩個人都喝酒,待會回去誰來負責開車?

道理是這個道理,可憑什麽來是她開車,回去也是她?!

陸醒醒發現陸雲深也很有霸總潛質。

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。

今天兩樣都占全的陸醒醒,不得不再次選擇屈服。

客廳的電視開了,湊熱鬧的播著跨年晚會,大大小小的明星輪流上場,常看娛樂新聞的陸醒醒基本都認得。她無非看一個熱鬧,節目水平好不好倒是其次。

他們從陸家出來的時候接近九點,在市裏轉一圈再過來這邊一直待到現在。

悄無聲息,一臺持續數小時的跨年晚會都已臨近尾聲。

韓煦的出場讓陸醒醒意識到時間的流逝。他是今年出道的藝人,人氣再高,資歷也太淺,被安排在零點前倒數第三個節目出場,算是公司和電視臺都很捧他了。

如果說之前的節目總讓人忍不住懷疑舞臺的音響不太好,那麽韓煦就是那個幫忙修音響的人。他的表演相當精彩,陸醒醒幾乎目不轉睛的欣賞。

陸雲深以前就認得韓煦,這會隔著屏幕,一樣認出來了。

他扭頭看一看正坐在他旁邊的人。

“唱得真不錯。”

直到韓煦表演結束,陸醒醒才評價,“直播能有這個水平,非常爭氣。”

陸雲深默了默,問:“他還在追你嗎?”

話太突然,陸醒醒一下沒反應過來,下意識說:“什麽?”

等回想一遍陸雲深的話,她滿頭黑線:“誰說的他在追我了?”停頓數秒,她接著說,“我和他最多就是普通朋友,能不能一直做朋友……我也不清楚。”

陸醒醒想起封綺羅說過差不多的話。

她一時笑:“其實這半年,我和他都快沒聯系了。他現在挺忙的。”

是因為韓煦忙,也是有意為之。沒聯系封浩辰都能被害妄想癥,要是聯系頻繁還不知道怎麽樣……她不想平白無故給韓煦添麻煩。

陸雲深沒有追問和韓煦有關的事,轉而道:“過了十二點就回家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陸醒醒繼續看電視。

陸雲深忽然又問她一句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聽是聽清楚了,可這個問題乍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……

陸醒醒看一眼陸雲深,略略思索:“十八。”

“十八?”

陸雲深用表情告訴她,這個年齡的真實性他很懷疑。

陸醒醒斟酌改口:“那要不然……十七?”

陸雲深:“……”

電視裏,跨年晚會的主持人開始新年最後十秒倒計時的聲音傳入耳朵。

陸醒醒收回視線,卻因為他剎那無語的表情忍俊不禁。

十、九、八……三、二、一!

數到最後一個數,電視裏禮炮驟響,舞臺上彩紙飛舞,喜氣洋洋。

新的一年正式到來。

陸醒醒笑瞇瞇送上祝福:“雲深哥哥,新年快樂!”

“新年快樂!”

盡管陸醒醒生日許下那樣的願望,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,一切如舊。也盡管她收到一輛酷炫拉風的跑車作為生日禮物,但是習慣低調行事的她很少有機會開車。

生活按部就班又過去三個月。在四月中旬,陸醒醒收到一個好消息——他們的電影《初陽》入圍五月份將要舉辦的國際電影節的“影評人周”單元。

入圍即肯定。

無論如何這個消息都振奮了一眾電影主創。

是以,五月下旬,陸醒醒在田西的陪同下,隨導演顧曉峰,和其他主演一起飛往國外參加電影節。她第一次登上國際舞臺,因為電影和紅毯獲得不少的關註度。

然而終究欠缺一點實力,抑或運氣。

他們這一趟,最終沒有能夠捧回來任何的獎杯,不意外卻不代表不失望。

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電影之前定檔在六月份,加上電影節帶來的宣傳熱度,對票房肯定是多少有些益處的。

電影上映前後的一些宣傳活動,陸醒醒都一一參加了。那一段時間,她既要準備各種考試,又要跟著顧曉峰到處飛、參加路演,累得不成樣子。

電影上映是在星期五,直到周日,三天下來,電影的票房表現平平。非商業片的弊端凸顯,由於同期競爭不算十分激烈,場次勉強保住了,只是沒法期待票房。

《初陽》上映的第二周,也是電影正式上映第五天。

一個周二,早上八點半,上午一二節沒課的陸醒醒接到田西的連環奪命call。

她接到電話,匆匆忙忙趕到芝興,顧曉峰等人已經在會議室了。田西在路上已經和她說過怎麽回事,進到會議室之後,她全程緘默,安安靜靜的聽。

倒不是他們的電影有什麽事……事情起因於昨天地方警察在官博發布一則案情通報。通報裏詳細說明案件的情況,一名十六歲的女孩在砍死自己的繼父之後,於家中自殺,而這名女孩多年來持續遭遇繼父性侵與虐待。

這樁案子剛出來的時候在網上關註度就很大,昨天的這則通報更是引起網友的強烈憤怒與聲討。異常巧合的是,他們的電影《初陽》的故事背景與之非常相似。

電影裏面,女主角曲初陽的母親受不了丈夫酗酒家暴的惡習選擇離婚。離婚的曲媽媽帶著女兒改嫁,醉酒的前夫卻時常上門騷擾,不讓她們好過。

那時的曲初陽也差不多十六歲,正上高一。

有一天下了晚自習,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親生父親。

那個夜晚,曲初陽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酒後性侵了。再後來,她如同那樁案子裏的女孩一樣砍死她的親生父親,卻也因此患上十分嚴重的精神疾病。

電影《初陽》講述的是這件事過去兩年之後,曲媽媽、曲初陽的繼父、十八歲的曲初陽的生活現狀。相似的故事、不同的結局,網友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……

現實裏這樁案子讓人惋惜、讓人憤怒、讓人痛心,電影亦如是。芝興這邊把人召集過來開會,是希望大家警醒一點,不要做趁機宣傳之類的事。

人血饅頭吃不得。

陸醒醒曉得這個道理,也認同芝興這邊做出的決定。

芝興的小心謹慎,卻約束不到網友。

即便他們沒有趁勢宣傳,但前期電影節的影響、片子的質量保證,以及網友自發走進電影院、支持票房的行為,仍使得這部電影的票房一路逆跌式上漲。

到電影下映時,一千萬可以回本的電影,票房將近兩個億。

電影從院線下映第二天,電影官方微博宣布將向相關公益機構捐助五百萬。

陸醒醒有多老實,電影上映期間,一個月時間,一條微博都沒有發。直到官方發布這條消息,她跟著轉發,用了一句電影宣傳時期的話——

“哪怕法律再公平再正義,哪怕世人再友善再同情,我們最希望的,依然是這樣的惡永不出現。”

電影下映後,陸醒醒感覺到生活的一些變化。首先,田西開始向她匯報各種各樣的片約與廣告約。其次,她在學校裏面,時不時會有人和她要簽名。

甚至在這些片約裏面,還出現了大制作電影。

本以為需要慢慢走、小心走的路,忽然變得開闊,變得平坦。

面對雪片一樣飛來的片約,陸醒醒變得更加慎重。她還沒決定好自己的第二部 作品到底要接什麽樣的劇本的時候,先收到韓煦的求助,希望她江湖救急。

韓煦出道至今,發了一張新專輯是年度銷售冠軍,開了兩場爆滿並且一票難求的演唱會。除此之外,敬騰還為他安排一部偶像劇拓寬事業路。

他的這部偶像劇,搭檔的是一名年齡相近的當紅小花,粉絲也非常看好。結果上個周末,這位當紅小花被爆出插足別人家庭,網上罵得十分的厲害。

這部劇開機將近半個月,女主角鬧出這種事,不換人不行,想要換人也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人選。從電視劇的制片、導演到敬騰,全部都正為這件事頭疼不已。

同樣咖位的女星不說有沒有檔期,即使有檔期一樣不會來……再則換人絕不能挑會讓粉絲失望的……找陸醒醒幫忙是韓煦自己提出來的。

對於電影新人,首部主演作品《初陽》拿到的票房成績和口碑有目共睹,陸醒醒扮演的曲初陽受到觀眾認可。因而韓煦一經提出,無人反對,無非猶豫怎麽請。

其實,敬騰這邊考慮過讓林楚楚救場,但林楚楚的行程太滿,目前正在拍攝另外一部電視劇,實在沒有辦法。不得已之下,同意韓煦和陸醒醒商量看看。

了解清楚前因後果,陸醒醒沒有立刻答覆韓煦。她不是不樂意幫忙,而是猶豫偶像劇……偶像劇主要就是談戀愛,雖然是拍戲,但難免有親密行為……

誰知道,封浩辰直接會殺到陸家來找她。

白天陸建華和沈芝都去上班去了,陸醒醒不得不親自招待這尊大佛。

“這部劇預計三十集,如果你願意拍,敬騰可以給你開一集一百萬的片酬,拍戲期間一切開銷由敬騰負責報銷。其他的條件,你也可以先提提看。”

封浩辰似乎準備表現出最大誠意,一上來率先擺出條件。

一集一百萬,三十集等於三千萬。

開出的片酬確實絕對誠意,陸醒醒同樣清楚,自己如今身價並沒有這麽高。

“封先生,這件事我還在考慮,考慮好之後,我會把我的答覆告訴我朋友,您完全不必這個樣子。”陸醒醒看著封浩辰,“何況,您現在不擔心了?”

“我和你們公司力捧的藝人拍戲,不說別的,你妹妹可能會非常的不高興。這一點不知道您考慮過沒有?不管您考慮不考慮,我都是得考慮的。”

“上次的事情,如果有冒犯到陸小姐的地方,我在這裏向陸小姐道歉。”封浩辰放低姿態,“希望陸小姐可以看在韓煦和我妹妹的面子上,幫我們的這個忙。”

“看來這個項目對敬騰挺重要。”

封浩辰不置可否,說:“如今只有陸小姐能幫這個忙了。”

“只有?”

“是,只有,而且池老師也說陸小姐很合適。”

封浩辰提到教過她表演的老師,陸醒醒沈默。

今天上午她的確接到過池老師的電話,池老師說自己負責這劇的表演指導。

事實上,韓煦再加池老師,又是這樣的情況,陸醒醒很難拒絕幫忙。

即使封浩辰不出現,她也做出決定了。

“片酬我經紀人會和你們談,其他條件也由我經紀人和你們談。”對方這麽開門見山、不繞彎,陸醒醒同樣不擺譜,“拿到劇本三天以後我可以進組。”

敬騰大概十分著急,對她提出的各種條件都滿口答應、寫進合同裏。

合同一簽,劇本很快到她手上。

拿到劇本的陸醒醒加班加點研究過一遍劇本,然後收拾東西進組拍戲去了。這部戲之前被耽誤的時間太多,她進組之後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。

一天二十四個小時,十八個小時都待在劇組裏拍戲。於是,在她進組的第五天,沈芝做主把她東西打包打包……又把她送去和陸雲深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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